程琰坐去了她的对面，“我舍不得柠柠”

“我知道的”梁景点头，很讲道理，“只要你想她可以随时来，或者我送她去见你，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”

“那你想好怎么和柠柠说了吗？”

“...我会找机会的，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接受，但她会习惯的”梁景认真思索的回答。

程柠肯定会大哭一场，梁景会一直陪着。

她们母女两个都要习惯。

程琰幽深的眼睛看不清楚情绪，梁景的脚趾不自觉的蜷缩起来，那是她紧张的表现。

不破不立。程琰想到这句话。

他轻轻点下头。

“好，我答应你”

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，程琰和梁景去了民政局。

里面有一对正夫妻在前面办理，两人在后面安静的排队。

窗口处，那对正在办理离婚的夫妻不知因为什么又起了口角，男的破口大骂，骂女的贪心，女的也毫不示弱怒目而视

“你先不要脸的，我贪心点怎么了？！”

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上前阻止了这场闹剧。

许是见惯了这种，等程琰和梁景上前，两人和和气气，程琰甚至还帮梁景把椅子拉开时，里面的工作人员反倒怪异的往外看了一眼。

从民政局出来，程琰要送梁景回家，“我送你回去吧”

看着手上陌生的证件，梁景点点头。

一切都彻底结束了，就让她再贪念最后一点关怀吧。

岚城大道很宽阔，两边的树木在传车窗里倒退，这条路他们一起经过了很多次，这最后一次过得很快。

车子在门口停住，梁景伸手拉开车门要下去的一瞬间，程琰握住了她的手腕，掌心滚烫，烫得梁景心头一跳。

“小景，我可能会经常过来....看柠柠”

“好”梁景轻轻的答应，“你开车注意安全”

程琰看着她进了院子才重新启动了车子，方向盘转动很快重新驶上了大路。

那个新鲜的小本在车头上，红得刺眼，程琰木着脸把它扔进了抽屉里。

家里很安静，从未有过的安静，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，一桌一椅都是旧物，梁景却觉得家里忽然冷清又陌生，从包里把离婚证拿出来，她甚至不想再打开看一眼就塞进了柜子里。

“吧嗒”一滴水珠滴在真皮包包上，她伸手抹掉，又一滴落下，水珠滴滴答答，是她满脸的泪。

不过梁景没来得及伤心多久，因为程柠这个小霸王爆炸了，梁景顾不上自己，全身心去应付她。

见不到程琰，她在家里抗议，眼泪汪汪的说不喜欢臭爸爸了，梁景怎么会让她误会程琰呢？好声好气的哄着说爸爸忙，可是程柠已经上幼儿园了，不是那么好哄骗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