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里,我攥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。
妈妈生我时难产,伤了身子。
爸爸嫌我是个女孩,在外找了别的女人。
妈妈怨我害了她,把我丢给外婆,紧追着爸爸进了城。
十二岁以前,我一直住在乡下外婆家。
直到妈妈在城里站稳脚跟,还跟爸爸离了婚,才把我接到身边。
晒得黝黑的我,衣服裤子都破了洞,浑身灰扑扑。
在穿着粉色小洋裙,白白净净,扎着丸子头的妹妹面前,就像一个街边要饭的。
妹妹许小安是妈妈闹离婚时怀上的,医生不建议她流产。
自打她出生后,***事业蒸蒸日上,还全款买了房和车。
妈妈一直很嫌弃我的土里土气,腼腆怕人。
周末出去玩时只带着妹妹,让我在家洗衣拖地,说是「锻炼我独立自主的能力」。
小小的我懵懂地答应了,生怕惹她不高兴一点,就被打包送回乡下。
上高中时,我突然开窍,答案成绩稳在年级前十名,成了邻居嘴里「别人家的孩子」。
妈妈这才对我有所改观,让我多花点时间,教教成绩垫底的妹妹。
可她早被惯坏了,将我辛苦整理的笔记扯烂,叛逆到直接翻墙翘课。
妈妈只怪我没做好榜样。
我在北京上大三时,妹妹赌气放弃高考,执意要出国留学。
妈妈被逼无奈,只能将城里的 200 平房子卖掉。
花了两百来万后,妹妹拿着野鸡大学的毕业证回国了。
「妈,现在大环境差,我还是考公吧。」
凭这一句话,妹妹在家里蹲了三年。
终日锁在自己房间里,变着法要零花钱。
妈妈不曾对妹妹说过一句重话。
只是一个人打三份工,没日没夜地赚钱,还时不时找我要钱应急。
眼见***头发日渐苍白,腰背都直不起来。
连最基本的止痛膏药贴都舍不得买。
时不时收到妈妈发来的病历图时,我还是心软了。
断断续续给她转过钱,这几年下来,加起来有小 10 万了。
而我工作时,本就不富裕。
每一块钱都是抠抠搜搜省下来的。
1500 元一个月的合租房退了,改成 600 元的城中村隔断房。
外卖连拼好饭都不点了。
就为了得到***一句,「好女儿,还是你懂事,知道心疼妈妈」。
做梦都想不到,妈妈为了给妹妹弄编制名额,将即将上岸的我,推下深渊。
眼泪模糊视线时,手机里忽然传出妹妹的惊呼声。
「妈,怎么我手上的纹身搓不掉?」